那天上午天气本就一般,到中午阴了起来。
要下雨了。
手里握着那支箭,我心里其实美滋滋的。那支箭是通体黑色,箭头是典型的破甲箭头,箭尾部的羽毛坚挺,箭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不是木质,箭头和箭尾的重量比人类箭矢配重要重出许多。
这代表着精灵,至少是希尔瓦娜斯本人的弓很不一般。
带着几分欣喜我走在回教堂的路上,就在穿过一条大街的时候见一大队卫兵急匆匆跑了过去。
心情大好的我好奇地向旁边张望,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我尾随他们跟了过去。可越往前走越感觉有点不对劲,前面奥特兰克使领馆被军队包围了!
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努力向里张望企图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里被卫兵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卫兵驱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我很自觉站到了一边。眼看什么都发现不了就果断绕到后面巷子里,而刚等我要爬上房顶猛然发现周围房顶上竟也有很多卫兵。
我赶忙一缩头躲了回去。
赶忙向围观人打听情况,可使领馆几十米范围内的商铺和住家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站在远远的地方观瞧,少倾使领馆里面突然涌出一堆洛丹伦卫兵,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卫兵之中。她被洛丹伦的卫兵架到了一辆马车边直接塞了进去。
卫兵的动作毫不客气,而那个哭得满脸花的女人像个被吓傻了的小鸡子。
弗莱德呢?
那辆马车在士兵的护卫下匆匆离开,可卫兵却并未离去。
出事了,还可能是大事。
观察着周围的人企图发现点啥却发现他们并无任何异样。等周围的人慢慢散去我快速返回了教堂。
我向乌瑟尔询问有没有听说刚才王宫或者某些贵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表示并不清楚。我直接问他弗莱德什么情况,他依然摇头。
到了深夜偷偷溜出去想去看看什么情况,但发现奥特兰克使领馆根本不可能潜进去,卫兵牢牢封锁了那里。
没有一丝灯火的使领馆就像一座墓园。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察觉身后传来一丝轻微响动。心里一惊猛然回过神来!
直接冲出了巷子往别的巷子里跑去,可还没跑出十米就看身后追出来一个黑影。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冲进一边的小巷里我也拽出了匕首,今晚看来会有人不得善终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听到这个声音后我愣了一秒,紧接着掉头就跑,往更深的黑暗里跑去。
可也在这时头顶传来的脚步声告诉我刚才我做对了,做得太他妈对了。
不能在这附近厮杀,不管对方是不是哑巴也不能在这附近出动静。跑远点,我想看看这次究竟是谁。
穿过五条街,已经跑得够远可以动手了。
脚下传来踩到石子的感觉,我猛然停下折返回来弯腰捡起几块抓在了手里。回头等待那俩人的出现。
也就几秒钟,不远处房顶出现了一个人影,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石头已然脱手朝那人飞去。
这个本领是我跟法拉德学的,准确地说是模仿,他丢石子的本事相当高。他只告诉我丢石子越准射箭就越简单。
飞奔在屋顶的人仰头倒地的时候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巷子口,当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口的时候另一颗石头也朝那人砸了过去。那人发出的声音很奇怪。
无舌鲶鱼!准了!
赶紧往前冲去,我的目的是一刀就要让他基本丧失反抗能力。
屋顶的人差点掉下来,他反应的时间比较长,房顶的一阵慌乱给了我充足的进攻时间。我知道巷口被我砸中的人要爬起来,所以我刚冲了没几步突然停下手里的最后一块石头朝那个方向砸去。
那人再次发出的叫声告诉我又中了。
他刚爬起来我也到了近前,他知道要防御,只不过太晚了,他刚举起攥着匕首的手时我的身体已经贴了上去,一手托住他的右胳膊,左手抓的匕首朝他肩膀就扎了进去。
这个地方被捅进去后是极难活动的,虽然不一定能扎穿肺叶,但相信我,菜鸟们,这个地方被刺入后这个人大概率就已经要死了。
我说的是意志。
他被我顶得往后退了几步,他身体失去平衡往后摔去,插进去的匕首还在用力,右手一拧,那个伤口被严重扩大。他发出了喊叫声。
这时候可以补刀么?
菜鸟?我问你呢!能补刀么?
能?
能你妈啊!
这时候拔刀不行的!对方是杀手,他们的觉悟比你们这些傻子要高,他们的意志力也很强。这时候拔刀?那你是不想活了。
那该怎么做?
头槌啊!
头槌!菜鸟!
你的额头在你被敌人杀死后将变得毫无价值!
这一下顶到他脸上我将拥有比刚才长那么一点点的拔刀时间。事实也是如此,他被我撞之后懵了那么一小下,而撞完往后回力起身时匕首顺道也给拽了出来。
匕首拽出来不用很远,紧接着就朝他左侧胸膛扎了进去。匕首擦着肋骨插进胸腔,那感觉很美妙。
这一下就够了,他废了。我赢了,我活了。
这次要全力以赴地拔刀。他只要呼吸,准咳!他废了。
从这人身上弹起来,我赶紧闪到一边,房顶的人应该已经爬起来了。他居高临下,我占劣势。
贴墙站立,瞥了一眼上面没看到人,就一边听动静一边缓缓往一边挪步。
那家伙也很谨慎,他不露面。我又抽出了那把防身的手弩。
往前跑了几步赶紧转身,那人果然上当,他露出了蹲在房顶的大半个身体。
随着他的掉落,我赶忙再上一支箭朝他又射出一箭。声音告诉我又中了。
但还不够!又射一支!听到那家伙此时没动静了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上前去。
很黑,几乎看不清什么,不过也不需要看清。彻底废掉这个人之后,我捏开了他的嘴巴。
这时黑暗的空中传来沉闷的响雷,要下雨了。
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下雨。
没有太阳的早晨下起了雨,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离开洛丹伦的车队也络绎不绝。
虽不敢确定,但昨天发生在奥特兰克使馆那一幕以及从那个叫什么玩意的小鸡子情人的表现来看,这事小不了。
教堂里没什么人,这个天气还愿意出门的要么是必须来,要么是真的闲。
乌瑟尔不厌其烦,我坐在一边看他给人布道。一个穿斗篷的人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
他露出了一个侧脸,“孤狼找你。
这句话让原本就不美丽的心情更不美丽了。
我扭过脸去看向他,“怎么是你?”
仔细端详了那张脸后我深感惊讶,他就是曾经在塔伦米尔跟我合作过的那个家伙。
你们还记得这家伙叫啥么?
记不住了?呵呵,无所谓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个问题最关键。
“昨天。”他说。
“你们动的手?”我审视着他。
“不是。”他说。“你的行为让孤狼很生气。”
“我迫不得已。”我说。
“你一直在触碰底线。”
“拉尔夫找到了么?”
“你为什么不离开?”
“瘟疫了。”
“那才更要离开。”他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是我的原因。
“我没走比走了强。”
“你为你现在的处境感到满意?”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可思议。
“满意啊。”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的脸色一下掉了下来,“你知道你犯了大忌讳么?”
“怎么?”我翻了翻眼皮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在你眼里服从命令是不是令你很不屑?”
“我可没耽误事。”
“你的态度未来会耽误大事。”他瞪起眼来。
我只得点了点头。
“弗莱德是你杀的吧?”他的眼睛里满是审视。
我皱起了眉头,“你胡说什么?”
“你的行为孤狼很生气。”他说。
“我他妈做什么了?”我瞪着他。
“孤狼希望你解释这件事。”他眼都不眨一下。
“我做什么了?我解释什么?”其实这时候我脑子在急速运转猜测着这家伙究竟想说啥。
“把本子交给我。”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我。
“什么本子?”
“比尔。”他脸上的表情我现在依然记得清楚,那种告诉你他随时可能要爆发的压迫感非常清晰。
“话说破了会很难听。”他说:“不开玩笑了,把本子交给我,既往不咎。”
“你胡说什么?”我皱了皱眉,“什么本子?”
“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了么?”他在威胁我。
“你说的是那个笔记本?”
“你装糊涂的样子有很大的瑕疵。”他说,“你给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孤狼很在意手下的忠诚。”
“如果我真拿到,我会亲自交给他,更何况我连奥特兰克大使馆都进不去,弗莱德什么情况我现在一无所知,你跟我要笔记本?我去哪给你弄?而且你是不是我们的人我都不确定,就算我有我会给你么?”我也瞪着他。
“我没杀弗莱德!”我压低了声音,“他真的死了?”
他眉头也皱了起来,“把笔记本给我,弗莱德的责任会宽大处理。”
“你他妈……我没有做!”我说。
他摇了摇头,“我会跟孤狼报告你的情况,到时候你亲自给他解释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快速离开了教堂。
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有笔记本的?弗莱德真的死了!
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说我杀的?那是谁做的呢?
看着那家伙离开我一直心里很忐忑。这个情况有点出乎我的预料,而且我实在想象不到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我感到担忧的事,我可能被重点关注了。
滚滚春雷响过,雨更大了。
我离开了教堂直奔洛丹伦监狱。
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所以是个多情的季节,动物交配,花开授粉。
但此刻我一点都不思春,我只为接下来该怎么办发愁。
卷入奥特兰克的事情并非我本愿,我讨厌被命运裹胁。我讨厌被谁安排,尤其是当我貌似可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的时候。
我想自己选。
孤狼对我有意见是大概率的,被追究责任的后果是什么我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
那个笔记本对我有什么价值么?经济价值?还是别的?可不管用它来换什么,现在的身份都不合适。能懂么?道义上说不通。我也知道我似乎已经在离心离德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命运就是这样,选择既是命运,不管愿不愿意也必须为选择买单。
昨晚那家伙那句不知道是不是试探的话很说明问题。尽管努力在为不交出笔记本编个理由,或者说将责任降到最低,但孤狼应该不会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这一点我心里清楚。
小雨慢慢地下着,坐在酒馆里的我心情很是不佳,而且早春的这点雨竟然还有点凉。
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也在这里!”看着这个青春洋溢的笑脸我差点没认出来。
劳伦斯笑着看着我,“我从这路过!就看到这身影很眼熟!没想到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洛丹伦?你不在农场了?”我追问。
“那里又不是我的家。”他撇撇嘴。
“那她呢?”
“露西尔在农场那边找到了一个裁缝的工作。”他说道。“她怀孕了,我出来找点事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做什么?”
“老本行。”不得不说他的牙齿保护得真好。
听到这我皱了皱眉头,“你上次伤得可不轻,你未来又是快就要当爸爸了……你应该找一个更稳妥一点的工作不是么?”
“加入帮派没那么容易脱离的,而且现在不做这个我又能做什么呢?”他挠了挠头。
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这么长久下来也不是办法,等孩子出生之后有你陪伴才好,你也别让他们娘俩天天担心你在外边的打打杀杀。”
“哈!借你吉言我会保重的。”他摊开双手一脸的不在乎。“鱼刺帮没找到你吧。”
“倒是没有,但……现在城里不太平。”
“是……”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而是沉默了一下后有些为难地问我,“能请你帮个忙么?”
“怎么?”
“前些日子我们跟鱼刺帮火并了一次。”
“你们怎么跟他们还有仇?”
“洛丹伦城外码头是个很肥的地方,所以你懂的……”
“你身上伤好了?”
“有伤可以冲在后面。”他笑了笑。
“然后呢?”
“我们输了。”从他嘴里感觉输了也没什么。
“你们死了几个?”
“六个。”他说道。
“你想说什么?”
“后天……凌晨,我们想再搞他一次。”他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兴奋。
“这次能搞废他们么?”我看着他。
“这个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他说。
我摇了摇头,“那你们大概率还会输。”
他脸上有些尴尬。
“你们老大应该直接弄死鱼刺帮的老大,斩草除根,浪费人命去做这种火拼……哼,你们老大是还没长大的小孩么?”
他也摇了摇头,“爱德华很谨慎,我们找不到他的住址。”
“他不是有个鱼铺子么?”
“试过了,没有一次成功。”他说。
确实,要成功了也不是这样子了。
“爱德华只是二把手,一把手我们见都没见过。”他说。
“我觉得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在自寻死路。”
他笑了,笑得有点勉强。
“明天什么时候?”我瞥着他的脸问道。
从洛丹米尔湖到洛丹伦城只有十几英里的距离。洛丹米尔湖是洛丹伦跟奥特兰克以及吉尔尼斯之间最大的湖,差点忘了,达拉然这个不是国家的国家也在这座湖旁边。
通过这座湖运输的货物都是很大宗的货物,而且也是最近的通路,尤其是从海上来的货物,在奥特兰克最大海港南海镇卸货之后,穿越希尔斯布莱德到达达拉然,然后上船直达洛丹伦。
而对于本就不差钱的洛丹伦而言,这个码头也是个钱袋子。
其实我并没有选择帮他,这种事情对我似乎没什么好处,即便确实跟那群卖鱼的有过节,但爱德华那个鸟人我应该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僵。
而劳伦斯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我并不是很拒绝向帮助过的人再次伸出援手。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天晚上还在下雨,细雨蒙蒙,虽然不至于打湿衣服,可这种晚上我不喜欢。
蹲在洛丹米尔码头的一处屋檐下一直到凌晨。这个码头也算个不小的镇子了。镇子很安静,除了某些人绝大多数人都在梦乡之中。
因为下雨所以很黑,黑到其实不用带面罩也只能勉强看到对面是个人。蒙面的是豚鼠帮,为了避免误伤我也戴上了面罩。这种夜晚除了搂着女人睡觉,搞暗杀也很合适。
码头管理处就在不远处,管理处里是掌权帮派的人。晚上也会有船到来卸货,这里一天到晚都有人值守干活。
从黑呼呼的中走出十几个身影,他们往栈桥尽头的码头管理处走去。
不一会,远处传来了惨叫和刀剑的声音。紧接着就看码头沿岸的房子里陆陆续续冲出来一些人。两拨人在码头上砍了起来。
绵绵的小雨湿润了街道,不一会,就看火把点了起来,又有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那十几个蒙面的豚鼠帮成员瞬间就落了下风。
对于这种级别的火并我一直持不支持态度。流血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一定要做绝。这不是小孩打架,这种事最后一定要有一个结果,一个确定的踏实的结果,否则后患无穷。
轮番上演的增员和不断地砍杀预示着今晚不可能仅死六个人了。岗哨的卫兵并没有管,那几个人站在高高的岗哨上看着下面杀作一团。他们完全是在看戏。
我没有看到劳伦斯,现在上百人在底下折腾我已经失去了目标。
今晚出来除了带着弓,我还带着一把弩。箭矢太长,目标过于明显,弩箭稍微短点,目标小一些。我不准备上去跟他们厮杀,即便看到劳伦斯我也没准备冲上去。
豚鼠帮的劣势已经很明显了。我调整了下位置绕到更合适的位置后朝下面放了几箭。
箭无虚发。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吹牛?其实并不!这很简单。
打群架没有什么身法,没有什么闪转腾挪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的时候活动范围并不大,受过训练的弓箭手定点狙杀难度并不大。
我没想着一定要致谁于死地,不过被弩箭射中后确实够呛。可也没办法,只能怨他运气不好了。
战斗减员对一场战斗来说是起决定性影响的。别小看那五个六个的人倒下,等你们上战场后发现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被砍倒的时候,心里的压力是很大的,而且是越来越大。
打群架也是一样,不管你会不会打,当身边的人不断被放倒还能冷静的人极少,慌的人极多,鲁莽的人当然少,这种人要么真强,要么死得真早。
我悄悄插手帮豚鼠帮扭转了局面,前后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场战斗眼看着要进入尾声了,我身后传来的轻微的声音告诉我坏事了。
我说的这点你们应该有感觉,异样的声音就是不符合此时环境的声音,不管是折断还是踩踏还是碰撞还是别的什么。
猫儿发不出声音,狗也不会,老鼠更不会。
那什么会呢?用你脚趾头上的毛想这个问题都会有答案。
而此时出现这种声音极大概率没好事,绝对不是外卖小哥给我送餐来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复杂,无非是谁死,怎么死,他是谁的问题。
我就不浪费唾沫了,你也想得到是死的是谁也能猜得出来的是谁。
没有舌头的鲶鱼们还没有放弃抓我,他们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是每个人学习的榜样。
其实我也曾经有留他们一命的想法,想让他们带我去他们住的地方看一看,坐一坐。虽然我不会带礼物但认认门总是好的。可这俩家伙完全是奔着要么我死要么他俩死的状态来的。
留不下活口。
打群架的结束了,豚鼠帮胜利了,卫兵也进场了。
天亮之后我一直在酒馆等他,等到天黑等到打烊他也没有出现。心里多少的有点失落,他要是死了露希尔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要是露希尔知道后会不会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呢?
劳伦斯住在贫民窟,贫民窟里大量闲散人员组成了豚鼠帮。这些底层的人为了生存可以做很多事情。第一次来贫民窟是他跟露希尔逃命,这次走在这里感觉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这里是洛丹伦城的另一面。
这里确实肮脏,臭味尿骚味很重,在这里走过踩几脚屎是正常现象。那些软的硬的稀的屎滑溜溜的脚感让我一阵阵的犯恶心。
鱼刺帮的人比他们都体面多了,至少他们住的地方没有这么多随地大小便的。
在踩到第三坨屎之后我选择了离开这里。
得先买双新鞋。